原创 死刑巨贪卢万里,住旧屋装廉洁实有8套豪宅,三年贪污6000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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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-04-15 22:34:2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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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标题:死刑巨贪卢万里,住旧屋装廉洁实有8套豪宅,三年贪污6000万

2003年7月19日,贵州省经委等7家单位在贵阳举办了“贵州省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成果展览”。

这场展览之中,一张奇怪的照片让很多人驻足观看。

那是原贵州省交通厅厅长卢万里的安徽老家,老家很破旧,灶台还是旧式农村的土灶。

而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的,是堆在一旁一沓又一沓的美钞。

卢万里在任职期间是一位让群众“印象深刻”的干部。

他经常上报纸、上电视,在镜头里的他在嘈杂的建筑工地上,戴着藤帽指挥建设,工作投入,十分勤勉。

在厅机关单位,同事们都见不到他的影子,都以为他去建设前线或者跑项目去了。

有魄力,雷厉风行,这是大家对卢万里的评价。

谁能想到,这都是卢万里精心包装的“克己奉公”的形象。

而真实的卢万里,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巨贪,从1998年到2002年三年多的时间之内,利用职务便利贪污受贿6000多万元。

更可怕的是,以卢万里为中心,网罗了一批大大小小的官员,形成了一个“腐败集团”,这些人在卢万里的影响之下疯狂敛财,少的几百万,多的上千万。

这就是“双面贪官”卢万里。

卢万里,1944年出生于安徽省金寨县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之中。

卢万里一直记得小时候的一件事:一次他生病了,母亲背着他去医院,处方药已经开好了,却没有钱抓药。

整个求学的过程,卢万里一直都受到政府的特别资助,全免书费,享受“甲等助学金”。卢万里很争气,读书刻苦,成绩也一直很优秀。

大学毕业之后,卢万里被分配到了贵州,在省煤炭厅一个处任主办会计。

青年时期的卢万里也曾怀揣着对党和家乡的感恩,工作出色,他也曾经是一心扑在工作之上的好干部。

党组织着力培养他,1985年起,他先后担任贵州省交通厅副厅长、党组副书记、铜仁地区行署专员、地委书记等职。

1996年,卢万里出任贵州省交通厅厅长。

贵州省交通部门清楚地记得,卢万里刚刚上任的时候,雷厉风行,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贵阳遵义的高速建设上,过去只完成工程量20%的贵遵公路,在卢万里的手中只用了16个月就建好了,长达8700多公里。

他落网之后在长达23页的自白书之中说:在1997年以前,他真的是一尘不染,清正廉洁、为人民服务这句话,他奉行了30年。

卢万里的话是这么说的,但这30年来,他真的是一尘不染吗?

卢万里有个绰号:“花专员”和“花书记”,他的“红颜知己”很多,闹出了不少桃色新闻。

但凡是在职场上卢万里看上的女人,他会耍手段,通过“通知”或者“谈话”的形式搞到手。

卢万里作风之不检点早从他大肆贪污之前就开始了,那些和他暧昧的女人们,不以为耻反以为荣,在电视上看见卢万里的时候,还会非常兴奋自豪地说:“哟,这不就是卢哥吗?”

也曾经有过一个女人,因为没有拿到足够的“封口费”,跑到卢万里的办公室里面大闹,寻死觅活,这件事一下子成为干部职工们议论的花边新闻。

卢万里那时候带着女青年出入一个名为“银辉山庄”的休闲娱乐场所,当地干部群众们几乎都知道这个地方,后来大家伙都称这山庄为“淫秽山庄”。

卢万里心术不正,开始注意起自己的打扮和派头,一天一身名牌还要不重样,从头到脚,不仅要名牌,还要国际大牌。

卢万里当上交通厅长之后,每到了周末几乎都不在贵阳,而是直接乘飞机到广州、深圳去“享受生活”。

当然,他的机票和宾馆都是有老板给他提前安排好的,就连那些投怀送抱的美女们都是老板们事先联系好的。

而且卢万里挑女人的眼光还很高,提出种种要求,点名说要戏曲学院或者电影学院的大学生,以为他是上流社会的人,显示他的“高雅”。

在铜仁的那段时期,他最大的问题也就是好色,在受贿这方面,卢万里还是比较谨慎的。逢年过节的时候,大老板们来送些小礼物,小红包他会收,但还没胆大到大肆贪污、受贿。

他人生的转折点是在1997年换届的时候,卢万里对自己当上副省长胜券在握,结果希望破灭了。

卢万里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,他对外还能保持着体面,在下属面前每天埋怨,无数次放大话标榜自己:“贵州没有一个人懂马列!只有我,是通读了《资本论》的。”

卢万里不甘心也没办法,他感觉到自己的仕途也已经到了顶,所以开始拼命贪污,想要用钱让自己感受到心理平衡,想要从经济上补偿自己的政治失意。

一些和卢万里共事多年的同志回忆,卢万里的转折其实并不意外。

他所谓的勤政廉政本身就带着太多的功利,与其说是为人民而做,不如说是为让组织看到而做。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夺取更多的利益和权力。

有一件事让大家印象深刻,那是卢万里在原安顺地区挂职锻炼,两年期满之后,当地一位主要领导热情挽留他,卢万里很冷漠地拒绝了。他直接表示自己将来是要做书记的,隐约让大家感觉到他对权力的贪婪。

1998年6月,卢万里收到第一笔贿赂款。

他自称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,心里也很怕,也会睡不着觉。明明知道这是一件杀头玩命的事情,但总是有个侥幸心理,觉得不会被发现,就不会有事。

卢万里在自我宣传上很舍得投入,他爱上电视,也喜欢和记者打交道,请他们在报纸上写文章大肆吹嘘。

他的嘴上功夫也是了得,将自己的功绩成天挂在嘴边,逢人便说自己为贵州做了多少贡献。他还形容他在上任之前“贵州公路是波浪式的路,摇篮式的车,不怕死的旅客,英勇的驾驶员。”

开会的时候,他很是喜欢将反腐倡廉挂在嘴边,他还多次在厅机关反腐会议上作报告,说得那是一个头头是道,当着所有人的面说,但凡是他卢万里的亲戚子女来开后门,要工程,绝对不答应也不要理他们。

他和同事们交谈之时还会作出很无奈的样子:“你看我,枉自是个厅长,有什么呢?就剩下这身西装像个样子,是件名牌。这也是没法的事,到外边开会,去上面争取资金,穿烂了人家不理你,也丢贵州的脸,只有打肿脸充胖子,私人掏钱,给公家撑脸面……”

这还不算完,他还编了个顺口溜诋毁他的前任交通厅长杨某某:交通厅长杨某某,五脏六腑都抖落,现在来了卢万里,逢人就说对不起。

卢万里他自诩是这个贵州唯一一个读完《资本论》的人,他还分析过从前那些落网的贪官们“失误”的原因,自以为已经找到了绝招,绝对不会被人发现,有恃无恐。

卢万里手上的权力有多大?当时国家对贵州公路建设每年投资十几个亿,所有的招标都要卢万里拍板。

根据他自己的交代,每一项工程他至少要吃总投资的2%到5%的回扣,就连部队工程队来投标他也不放过。

而且,10万20万他已经看不上了,开口至少100万以上。

很多人来找卢万里开后门,他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,一律拒绝,所以在不熟悉他的人眼中,他是一个“不好说话、油盐不进”的廉洁干部。

其实在信得过的人面前,卢万里是很好说话的,只要钱到位。他在办公室一对一索贿的时候,会看着对方,用中指敲一敲桌面,敲一下就是100万,敲两下就是200万。

那些他信不过的人,连面对面“谈价”的机会都没有,他会背对着他们面向墙壁,威严的发话:“我就给你3分钟。”

一名曾经采访过卢万里的记者形容他傲慢张狂的样子:他一条腿搭在一侧沙发扶手上接受采访。

他个人独断专权,狂妄自大,平时看别人都是高人一等的样子。对待下属,他训斥时丝毫不留情面,除了他腐败集团之中的那些人,其他厅机关各处室的人都对他敬而远之。

他熟悉的老板们和一起贪污的几个下属,过年来送钱都是十万往上。

有一名小老板不懂卢万里这里的“行情”,他也没什么家底,好不容易凑了5万元送给卢万里。

他刚刚走出门,卢万里就将5万元全部扔下楼,大声斥责小老板:“搞什么不正之风!”

小老板多方打听之后才知道是钱不够,后来又东拼西凑了10万元,卢万里才接受了。

卢万里一直自诩比以前那些被捕的官员聪明,早已洞悉一切,每一步都觉得做得完美无瑕。卢万里每一次行动都会经过深思熟虑,他掏空心思想着怎么才能不出事。

所以,能够走进他家门给他送钱的人,一定是经过他多方调查,知根知底的,不容易被组织盯上的,或者是“生死之交”的朋友。而且每次收钱的时候必须是一对一,一定不能有第三者在场。

根据办案人员的调查,卢万里收钱的时候一般不会在贵阳当地收,而是和对方讲好之后,买好机票在机场会面。

他们会装作不认识的样子,只有在交钱的时候才短暂接触。卢万里认为,这种方式可以充分保证他个人的安全。

而且他对那些送钱来的大老板们都很“负责”,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,让他们能够中标。他吃回扣也不会吃得太狠,还会在这些老板面前做出一副我已经充分为你们考虑的样子。

图|卢氏集团侵吞修路费用,导致道路质量差,通车不久又要翻修

卢万里是典型的双面人,他很喜欢伪装,也爱作秀,欺上瞒下,说一套做一套。

他在单位特别喜欢开会,从没有漏掉过任何一次公路建设招投标会,大会小会都能见到他。

每一次,他都会严肃提到招投标的纪律,还经常豪言壮志:“我不拿你的,不吃你的,当然就不怕你!”

他在报媒和电视上都是非常正面的形象,2001年12月《中国交通报》发表了他的文章,2个月后,卢万里又出席了西南公路出海通道与西部开发论坛,作为发言人出尽风头。

他收取别人赠送的礼金和豪宅时,不会犹豫半分;单位要给他换房子的时候,他都是一口回绝,依旧住在老旧的宅子里。

而实际上,卢万里在广州拥有8套豪宅。

卢万里很喜欢在广州买房,从1998年开始,贵州桥梁公司在广州丫髻沙大桥修建工程中中标,副总经理兼工地负责人的何开智给卢万里搞了一套豪宅,写在了卢万里女儿的名下。

卢万里安徽老家的房子,从没有因为他当了官而大修特修,外面的土墙都已经脱了皮。

邻里邻居们谁能想到,在他们家破灶台下面,就藏着108万美元巨款。

因为老家比较偏远,卢万里外逃之时根本来不及回去取出这些钱。当检察机关的办案人员找到这笔巨款后,拍下了一张照片,后来这张照片在贵州省反腐展览之中展出,引起许多人久久驻足,唏嘘不已。

因为卢万里的腐败,整个交通厅也开始出现了微妙的变化。干部们开始盛行穿名牌,抽名烟,戴名表,吃顿饭都要一两千,出差住宿四星级起步。就连那些大老板们也事事向卢万里看齐,成日流连于美女之间。

交通局副厅长张有德是贵州路桥建设的著名专家,就算是在全国都是排得上名号的。

贵州的地形复杂,张有德肩负着重任,也的确立下了汗马功劳,从1998年开始就享受国务院的专家特殊津贴。他当上副厅长的时候才37岁,前途无量。

张有德和卢万里私交很深,喊卢万里大哥,他最终还是没有抵挡住诱惑,接受了广州荟雅园送给他的房子。

其实这房子张有德根本不住,就是看到卢万里收了,他觉得自己也能收。

被捕之时,张有德一共受贿300多万元。300万,毁了这个青年桥梁专家的一辈子!

图|卢万里集团的贪官

他本可以创造出远超300万的社会价值,他从一个农村放牛娃成长成一位专家,其中艰辛苦楚,张有德自己清楚,组织上也是无比痛心,这要用多久才能再培养出这样一个人才?

张有德在狱中接受《贵州晚报》记者采访之时说:“今后的10年到15年,贵州的公路建设仍将处于最高峰,我很希望接任我的同志把握好这个机遇,千万不要走到我今天这一步,在这种(不好的)社会风气中,该注意的要注意,该抵制的要抵制。”

某公司的前任副经理杜瑞荣,本来已经退休在家,他一辈子清清白白,从没贪污受贿。看到这些后辈们一个个狂捞油水,他本来也是眼不见为净,一再告诫自己不要违法。

但在卢万里和他身边那些人的影响之下,又回过头来贪了27万。结果这位老人家吃不香,睡不稳,27万一分钱不敢用,放在什么地方都不行。存进银行之后,将存单卷成小卷,在家里的墙上挖了一个小洞藏了进去。

即便如此,杜瑞荣还是日夜恐慌,有时候在家发脾气,莫名其妙摔东西。一直到后来被查出,交出了27万赃款,被判了7年,才终于如释重负。

卢万里以一己之力,颠覆了这些人的三观,很多人刚开始还很惧怕,畏畏缩缩,卢万里一句“水至清则无鱼”让他们放了心,卢万里的“老搭档”某公司的总经理廖勇提出了一条谬论:企业要发展,法人要犯罪。

一只蠹虫,将我们国家的公路事业生生蛀出一个大洞,毁掉了一批精英人才。

2002年1月7日,就在西南通道贵州段通车后的一个月,卢万里被撤去了交通厅厅长的职务,改任经贸委副主任。

在卢万里快要暴露之时,他颇为紧张,就找了一家在当地很有影响力的报纸,花了10万元让记者写了一篇为他歌功颂德的文章。其中有一句这样的话:(卢万里)心中只有路路路,唯独没有他自己……

卢万里的女婿邵俊要比他先一步落网,卢万里为了撇清关系,到处活动,提供伪证说邵俊根本不是他的女婿,跟他女儿只是同居的关系;后来又跑到省纪委领导面前哭求保释邵俊。

卢万里觉得这段时期的自己就“像是禽兽一样活着”,下班之后,秘书和司机都不知道他在哪里,他桌上的手机有好几个,那些行贿者给他打电话,他会心惊肉跳,生怕对方已经被警方掌控,方立刻挂断。

儿子女儿已经去了国外,他就开始安排妻子以探亲为由去了澳大利亚,滞留不归。他也在做着二手准备,找人给自己办了一张假护照,准备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,就立刻出国。

卢万里用化名唐舜华办了一张假身份证,在广州买了一套住房,在里面放了保险箱,放进了数百万的现金。

这是卢万里为自己准备的另一条后路,如果出国这条路被堵死的话,他就躲在这个小区里面,“大隐隐于市”。

2002年1月底,卢万里带着假护照出逃,从广东途经香港前往斐济。

他很害怕,即便和妻子儿女住的很近,但从不敢去和他们见面,也从来不敢上街。

只要听到警笛声整个人就紧张起来,不知做什么好,看到警察路过家门口,两条腿都在打颤。白天不思饮食,晚上噩梦不断。

他唯一能做的安慰自己的方式,就是在大别墅里面烧香磕头祷告。

卢万里外逃不过仅仅3个月,就落了网,2002年4月16日,卢万里经由广东海关被贵州公安押解回国。

当时的卢万里的一头黑发已经白了大半,可见这短短3个月他是有多么煎熬。

在回国的路上,卢万里真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,声称自己肯定是“清正廉洁”的,可在详尽而有力的证据面前,他也不得不低下了头。

卢万里和他的“集团精英”们最终穿上了囚服,在铁窗内不断忏悔。

2002年11月3日,卢万里58岁生日的那天,专案组的领导出于人道主义关怀,给他送来了一个生日蛋糕,办案人员给他插上了6根小蜡烛。

在谈到卢万里90岁的老母亲和铜仁地区穷苦老百姓之时,卢万里哽噎起来,泪流满面,这个生日蛋糕,他吃的根本不是滋味。

2004年4月30日,贵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对卢万里犯受贿、巨额财产来源不明、偷越国(边)境一案做出一审判决,决定执行死刑,剥夺政治权利终身,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。

卢万里是这批被捕官员之中最孤单的一个,他早已没有当年在电视里的那股子意气风发。

他的老婆带着一大笔钱去了澳大利亚定居,儿子和女儿都出国在外,女婿和他一样被关在牢房里面。

其他人至少还有家人愿意来看望他们,而卢万里没有等来亲人或者朋友的探望。

他在拉着别人一同贪污受贿的时候,常把“只有永远的利益,没有永远的友谊挂在嘴边”,如今,他带着人们的憎恶,走向他亲手用赃款铺上的死亡之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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